“世界上只有兩個行當稱自 己的客戶為‘用戶’，一個是毒品販子，一個是軟件?！边@是Sun創(chuàng)始人斯考特·麥克尼利(Scott McNealy)早年諷刺微軟的話，有些偏激的他把賣軟件與賣毒品相提并論。他的意思是指人們需要不斷地購買微軟軟件的升級版，這會讓人們漸漸地陷入誘惑 而不能自拔。

首輪對手選上英特爾

“我是坐在高處大聲傳教的人?！丙溈四崂f，“微處理器芯片的發(fā)展方向只能是RISC，它必將把英特爾和摩托羅拉的芯片統(tǒng)統(tǒng)分解為沙粒！”

1982年，斯坦福大學學生麥克尼利、威諾德·考斯拉與另外兩個年輕人一起創(chuàng)辦了“斯坦福大學校園網(wǎng)”，其英文首個字母縮寫為Sun，隨后 Sun公司成立。起初是由威諾德·考斯拉擔任Sun公司CEO，麥克尼利任公司生產(chǎn)部經(jīng)理。兩年后，公司董事會炒了威諾德的魷魚，由麥克尼利暫時出任公司 代理CEO，以便他們可以物色到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但似乎一直沒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創(chuàng)業(yè)之初，Sun的目標定位在高檔工作站，可用來進行電腦輔助設計、制造和圖形處理，定位于企業(yè)級應用。

與大家普遍印象不同的是，Sun的著名口號“網(wǎng)絡就是計算機”并不是麥克尼利創(chuàng)造的，它是1984年由Sun的第五位員工John Gage提出的。1986年，Sun公司在納斯達克掛牌上市，當時的股票代號是SUNW，即太陽工作站的縮寫。

麥克尼利后來回憶說：“當時，Sun的發(fā)展速度真可謂是一日千里，但那時也有一些強勁的競爭對手和我們進行殊死搏斗……”

當年參與創(chuàng)建Sun公司的威諾德·考斯拉回憶道，麥克尼利總是知道Sun公司獨特的商業(yè)策略應該是什么樣子。麥克尼利稱：“如果我們不能成為這個行業(yè)前三名的廠家，我就不做這生意！”

Sun最初的工作站采用的是摩托羅拉的芯片，很快Sun開發(fā)出自己的RISC架構的SPARC芯片，并以此為核心推出新的工作站，廢除了自己原 來的以摩托羅拉芯片為基礎的產(chǎn)品線。Sun此舉打亂了原有的工作站市場格局，使競爭對手措手不及，工作站領域原有的龍頭老大阿波羅電腦公司被Sun打得一 蹶不振。

接著，Sun毫不手軟地將目標放在曾是自己“老師”的摩托羅拉身上。一年之內(nèi)，稱雄一時的摩托羅拉工作站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退出了該領域。此時的麥 克尼利志滿意得，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的生活“仿佛巧克力派一樣甜蜜”。他酷愛打高爾夫球，對他來說，每做成一筆大生意都“像打進一個球一樣刺激”。公司后 來還專門為他準備了打高爾夫球的一切設施，每天早晨，他都會打一會兒。

20世紀80年代后期，橫掃工作站領域后的Sun，計劃涉足個人電腦，麥克尼利劍鋒直指直CPU芯片霸主英特爾公司。

麥克尼利決定效仿IBM開放PC標準，從而打垮王安、擊敗蘋果那樣，采取開放和結盟的策略。麥克尼利代表Sun宣布：凡有意開發(fā)SPARC芯片 的公司，他們都可以提供最詳細的資料。SPARC技術很快就授權給一大批半導體廠商，他甚至派員到中國臺灣游說，希望依托那里新興的半導體工業(yè)園醞釀出 SPARC國際聯(lián)盟。

而對于英特爾的重要盟友微軟，麥克尼利則準備毫不留情地予以打擊，稱“摧毀微軟是我們每個人的任務?！?/P>

槍聲沒有在預設戰(zhàn)場打響

“在(微軟)NT上運行你們的大型應用軟件嗎？那你們這些人平時過家家時玩什么？”Windows NT是微軟為企業(yè)級用戶開發(fā)的操作系統(tǒng)，其價位比Sun 1991年開發(fā)的Solaris操作系統(tǒng)便宜，但其早期版本性能要比Sun的產(chǎn)品遜色。麥克尼利把運行NT戲稱為“過家家”，意思是正規(guī)的企業(yè)不會用微軟 產(chǎn)品來執(zhí)行重要任務。

Sun原準備挾高端市場成功之威，向下覆蓋桌面級的PC領域，通吃這領域的CPU和操作系統(tǒng)兩塊市場。但這一次，麥克尼利遇到了強悍的對手：微軟的蓋茨。

上個世紀90年代初，基于微軟操作系統(tǒng)的PC年銷量在1000萬臺左右，而包括Sun在內(nèi)的基于UNIX操作系統(tǒng)的計算機年銷量在百萬臺左右。 微軟在數(shù)量上占優(yōu)，但利潤豐厚的高端市場把持在Sun手中。微軟對這一塊市場很垂涎，而且為了防止Sun下探，蓋茨決定先敵而動，及早發(fā)力高端市場，其武 器就是Windows NT。

當時，微軟在產(chǎn)品尚未成型時，就開動宣傳機器，推廣Windows NT，顯然，微軟的影響力大于Sun。Sun為了保有高端市場的地位，不得不就地防守。

Sun的核心利益是賣裝有自己操作系統(tǒng)和芯片的工作站、小型機以及后來的服務器，理論上講可以在操作系統(tǒng)上與微軟合作。可麥克尼利認為，“和微軟合作有很多的條件。而不管什么公司，只要與微軟合作，他們自己都會受到很大傷害，自己公司的規(guī)模就會變得越來越小?！?/P>

“別與微軟合作”成了麥克尼利的口頭禪。因此Sun的目光越過其的直接競爭對手，如IBM、DEC、惠普、SGI，緊緊地盯上了微軟。在上世紀 90年代中期的一次IT界大會上，麥克尼利向與會者展示了Sun的新產(chǎn)品，當需要輸入口令時，麥克尼利告訴觀眾，口令是：“Say No2NT(對NT說不)”。

麥克尼利屢屢抨擊微軟壟斷霸權，他曾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生活在一個只有微軟的世界里?！丙溈四崂粌H這樣說了，而且也付諸行動，他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成功地游說美國司法部對微軟進行反壟斷調(diào)查。

對于大眾來說，Sun 的產(chǎn)品高深復雜，離他們很遠，可是麥克尼利辛辣活潑的語言，如“微軟的壟斷把用戶牢牢系住，這好比銷售汽車，但不安裝剎車裝置。用戶購買時，需要額外安裝并收取費用”，則讓大眾印象深刻，這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了Sun的知名度。

Sun公司公關部的職員經(jīng)常勸麥克尼利出言謹慎，但他似乎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他說：“有時我在臺下聽到那些所謂的教授和專家們在臺上喋喋不休地 信口雌黃時，實在是忍無可忍，于是，我就會憤然起身，義正詞嚴地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講給所有在場的觀眾。我只想說明一點，真話往往會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和刺耳難聽，可它卻是真實無偽的，而人們似乎早已習慣了被虛偽的假話所哄騙?！?/P>

當然這是麥克尼利的觀點，不知道他是否聽過亞里士多德的這句話——“年輕人沒有資格說真理?！盵!--empirenews.page--]

在上世紀的整個90年代，雖然采用微軟NT操作系統(tǒng)的PC服務器不斷蠶食以Sun為代表的UNIX服務器的市場，但Sun仍保持著強勁的增長， 原因有兩個：一是當時IT市場需求旺盛，微軟與Sun雖有交集，但基本上都可跑馬圈地；二是Sun是UNIX恐龍群中的霸王龍，它可以吞噬其舊有對手，占 有其領地。

Sun公司可能也看出了問題的所在，決定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在PC領域，由于英特爾與微軟聯(lián)盟的強大把守，很難突破，Sun決定從更廣闊的消費電子領域發(fā)起沖鋒，它的有力武器是Java。

Java：一杯悠長的苦咖啡

“Java到現(xiàn)在一共虧了多少錢？”1995年下半年的一天，麥克尼利問他的首席技術官埃里克·施密特(此君日后成為谷歌 CEO)。

“大約100萬(美元)。”施密特回答道。

“聽著，”麥克尼利嚴肅地說，“把預算增加10倍，你要給我虧1000萬才算完成任務！”

這一年，Sun公司的Java正式對外發(fā)布，公司撥出充足的費用來作推廣。

Java的前身Oak(橡樹)早在1991年就誕生了，其目標是繞開電腦，設計一個在任何設備都能運行的軟件系統(tǒng)。

在起初的幾年里，Sun想把它固化進芯片中，用在手機、互動電視、電子游戲機等家電或是工業(yè)用自動化系統(tǒng)中去。Sun曾與三菱、法國電訊、華納公司接觸過，但無一家公司對此感興趣，因為這種芯片每個造價要50美元。

蹉跎幾年后，互聯(lián)網(wǎng)大潮興起，Sun決定換一種方式來推廣Java，即對任何非贏利性使用都是免費的，對贏利性使用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點錢。

當時，微軟最頭疼的競爭對手網(wǎng)景創(chuàng)始人安德森看過后，發(fā)表評論說“這些人做的東西很好，是無可爭議的新技術”，網(wǎng)景隨后買了Java牌照，與自己的瀏覽器一起免費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發(fā)放，數(shù)月后就有數(shù)百萬臺聯(lián)網(wǎng)電腦有了支持Java的瀏覽器。

1995年下半年，麥克尼利四處奔走，簽署了一個又一個Java授權合同，網(wǎng)景、Oracle和IBM等公司都表態(tài)支持Java。

此時，微軟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一方面要尾隨網(wǎng)景，避免在瀏覽器領域被甩掉，另一方面，Java可以在任何硬件、操作系統(tǒng)上運行，這繞過了微軟 的搖錢樹：Windows操作系統(tǒng)。微軟經(jīng)過綜合考慮，認為當時最要命的“敵人”是網(wǎng)景。1995年12月7日微軟對網(wǎng)景宣戰(zhàn)的同時，對Sun示好，許諾 要把Java運用到微軟的新版瀏覽器中，同時，決定購買Java授權。

整體而言，Sun收到的Java授權費，和其投入相比很有限，但Java為Sun帶來了榮耀，帶動了Sun的服務器和操作系統(tǒng)的銷售。到了上世 紀末，Sun的市場總值一度攀升到2000億美元的最高峰，股價高達每股247美元。美國《商業(yè)周刊》曾評價說：“Sun這顆星從沒有這般明亮，麥克尼利 網(wǎng)絡計算的理念從沒有這么近于實現(xiàn)?！?/P>

志滿意得的麥克尼利稱，“我們是.com前面的那一點”。

兩次泡沫爆裂引發(fā)崩塌

“我想部分行業(yè)企業(yè)將永不復蘇，原因是他們的業(yè)務建立在人們不再購買的產(chǎn)品上?！?003年，戴爾公司CEO邁克爾·戴爾這樣評價Sun。

在上世紀末，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炮制期，大量的.com公司每天從Sun那里購買大批的服務器。這種局面讓Sun有些飄飄然，2000年，麥克尼利在接受采訪時稱：“當我向后看時，很欣喜地發(fā)現(xiàn)我們至少領先大多數(shù)對手20年。”

但2000年開始的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爆裂，使得用戶對高端服務器產(chǎn)品需求萎縮，中低端產(chǎn)品性能又在提升，這壓縮了以Sun為代表的企業(yè)的利潤空間，其中戴爾公司給Sun帶來了不小壓力。

Sun滿腔怒火噴灑在戴爾身上。2002年11月18日，在COMDEX Fall 2002大會上，麥克尼利當眾貶低戴爾電腦公司不是IT企業(yè)，“只是一個流通渠道”，在聽眾中引發(fā)陣陣哄笑，也為此和邁克爾·戴爾鬧得很不愉快。

除了戴爾，經(jīng)過大浪淘沙，Sun在工作站年代的對手DEC、SGI退出了競爭序列，而惠普、IBM則變得強大起來，并成為Sun在金融等領域的 強有力對手。麥克尼利的炮口再次瞄向了他們。也是在COMDEX Fall 2002大展上，麥克尼利嘲笑惠普與康柏的合并，“在我看來，惠普和康柏的合并是兩家非常不好的公司的合并，因為這兩個公司已不再想從事UNIX的業(yè)務， 已不再做有關架構方面的工作。他們已經(jīng)不是計算機公司了?！?/P>

對IBM，麥克尼利也多次譏諷。他在接受中國記者采訪時稱，“我很希望2008年北京奧運會也能用Sun的產(chǎn)品。從架構角度來說，中國有三種選 擇：一種是微軟的封閉架構；一種是Sun公司Sun One的開放架構；最后一種是IBM的架構，其實IBM本沒有什么架構可言?！?/P>

在這個時期，Sun的操作系統(tǒng)、芯片、服務器在市場上碰到了強大的阻力，Java雖然繼續(xù)得到推廣，可是一方面，Sun仍無法從中建立起一個直 接有效的收益模式，微薄的許可權收費對Sun來說是杯水車薪，另一方面，Java的技術發(fā)展走向正偏離了Sun的預想軌道，其中最讓Sun耿耿于懷的就是 微軟在Java上的“努力”?！癑ava之父”詹姆斯·戈士林指責微軟“用了很大力氣，讓大家在桌面上看不到Java”。

此時的微軟在擊垮了網(wǎng)景的瀏覽器之后，成功地進入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其主要對手已切換為谷歌、Oracle，它已不太把Sun放在心上了。微軟想了 斷這場恩怨。2004年4月，微軟向Sun支付19.5億美元，解決Sun對微軟違反Java語言許可協(xié)議的指控。有媒體稱，麥克尼利繼續(xù)保持著對微軟的 “敵意”，但Sun董事會卻計劃與微軟、IBM、英特爾和解，這使麥克尼利很痛苦，他萌生了離職的念頭。隨后，Jonathan Schwartz成為Sun公司首席運營官，開始掌管整個Sun公司的運營，并于2006年接任CEO。

此后，Sun開始走另外一條道路——將軟件全部開源，甚至在日子不好過的2008年年初花了10億美元購買MySQL開源數(shù)據(jù)庫廠商。Sun對 開源有兩個設想：首先，軟件開源后可以吸引更多的客戶使用，從而有可能讓更多的客戶選擇購買Sun的硬件產(chǎn)品；其次，將開源軟件交與社區(qū)，讓全球無數(shù)愛好 者加入到軟件的開發(fā)上去，這樣可降低軟件開發(fā)成本。

可遠水不解近渴， Sun的市場慢慢萎縮。有資料顯示，2008年前后，Sun服務器超過四成的收入源自于金融中心華爾街和美國嚴重趨于飽和的電信市場。所以，2008年源自于華爾街的金融風暴刮起來后，給Sun帶來致命打擊。

麥克尼利曾說過不可能有公司出得起錢收購Sun，但隨著Sun股價持續(xù)走低，其市值在極速萎縮，開始有公司出得起這筆錢了。起先準備收購Sun的是IBM，但在與IBM進行了將近兩個月的拉鋸戰(zhàn)式談判后，Sun拒絕了收購要約。[!--empirenews.page--]

2009年4月20日晚，Oracle宣布以74億美元收購Sun。

歷史的頭條

“你們應該把關于我的報道放到你們的頭版頭條?！?008年11月，麥克尼利訪華時，對采訪的記者這樣說。

在這次采訪中，麥克尼利還說，“今天你可能會說微軟比我們成功，但是Sun未來會更成功，50年后才會有答案?！?姜洪軍)

《i殤·外企志》記者手記

企業(yè)領袖魅力與基業(yè)長青

“偉大公司的創(chuàng)辦人，通常都是制造時鐘的人，而不是報時的人。他們主要致力于建立一個時鐘，而不只是找對時機，用一種適銷對路的產(chǎn)品打入市場； 他們并非致力于打造充滿魅力的人格特質(zhì)，而是致力于構建高瞻遠矚的公司組織特質(zhì)；他們最大的創(chuàng)造物是公司本身及其代表的一切。”

這是《基業(yè)長青》作者吉姆·柯林斯的觀點，看完Sun公司的興衰史，覺得這話似乎是說給Sun創(chuàng)始人斯考特·麥克尼利的。麥克尼利任Sun CEO有20年之久，他把Sun帶上了歷史的巔峰，也目睹了其衰落的整個過程。

當年參與創(chuàng)建Sun公司的威諾德·考斯拉說，麥克尼利總是知道Sun公司獨特的商業(yè)策略應該是什么樣子。在Sun中國公司工作過的馬先生也稱， 麥克尼利可能是IT行業(yè)最出色的銷售，他總是知道客戶要的是什么，在銷售過程中，麥克尼利能巧妙地將競爭劣勢規(guī)避掉。但麥克尼利并不習慣于從戰(zhàn)略角度思考 問題，Sun公司的產(chǎn)品線和研發(fā)方向散漫，雖然早中期不斷有亮點出現(xiàn)，但無法集中公司的資源，形成商業(yè)上的縱深突破。

在上世紀90年代后期，Sun攫取了.com泡沫帶來的巨大利潤，其市值一度膨脹為2000億美元。但這是商業(yè)史上的一個不正常的燒錢時 期，.com公司不按商業(yè)規(guī)律的瘋狂燒錢，大量的.com公司無暇考慮性價比，從Sun那里購買大批的服務器，性能稍微落后的服務器甚至當椅子坐。

這種現(xiàn)象注定是曇花一現(xiàn)，而麥克尼利領導下的Sun則對此很陶醉，沒有進行長遠的規(guī)劃。時運好的時候賺錢容易，但是，在時運不好的時候，仍然能夠熬過難關，才是基業(yè)長青公司的生存秘訣。

Sun的產(chǎn)品與技術，譬如Java，到了Oracle手中仍然光鮮照人；Sun的人才，譬如曾任Sun首席技術官埃里克·施密特，到了谷歌后任 CEO，業(yè)績斐然?？蛇@些，在Sun的時候，就像麥克尼利那些鮮活但明顯有些夸張、偏執(zhí)的語言，雖然很有魅力，但并沒有轉化成Sun基業(yè)長青的動能。

其實麥克尼利自己和Sun公司董事會都很早地認識到他任公司CEO存在著某種缺陷。麥克尼利曾說早年自己多次向董事會提及另選高明，可董事會回復說：“抱歉，我們只能麻煩您繼續(xù)干一段時間，我們還沒有找到更滿意的人選?！?姜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