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訊 今天，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已滿十周年。國家發(fā)展和改革委員會對外經濟研究所前所長張燕生接受網易財經的特別采訪，作為親歷者講述中國加入WTO十年來發(fā)生的變化，面臨的沖突以及對未來的展望。

2001年11月20日，世貿組織總干事邁克爾·穆爾致函世貿組織成員，宣布中國政府已于2001年11月11日接受《中國加入世貿組織議定書》，該議定書在12月11日生效，中國也在同日正式成為世貿組織的第143個成員國。

國家發(fā)展和改革委員會對外經濟研究所前所長張燕生在對話網易財經表示，中國加入WTO是中國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融入世界的一個戰(zhàn)略部署，并在十年期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變化

“十年來，中國已經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是最大的變化，同時也是最大的進步。”

談到加入世貿對中國市場化進程的影響，張燕生表示，經濟全球化意味著開放和市場化，而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本身就可以推動中國市場經濟，但他認為中國入世以來并非僅依靠開放推動市場化的進程，關鍵核心還在于改革。

“從1986年開始一直到2001年加入WTO這15年，實際上是中國積極地按照國際通行的市場經濟規(guī)則來進行改革、來進行調整、來進行完善的一個體制變化的過程。”

沖突

入世十年來，中國的外貿地位不斷攀升，但同時遭遇到的貿易爭端也不斷加劇。

“我們要承認依靠出口導向和招商引資的外向型經濟模式對中國經濟的進步發(fā)揮了積極作用，但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問題，這種模式對外部經濟的要求很大。”

張燕生指出，當經濟規(guī)模和體量不大的時候，中國與國際的矛盾就會比較小，而當中國躍升為世界經濟第二大國的時候，對國際市場的依賴就會加大，從而導致與世界經濟的沖突和矛盾加劇。

截至2010年中國加入WTO的所有承諾已全部履行完畢，并且建立起了符合規(guī)則要求的經濟貿易體制，但是中國市場經濟的地位卻一直不被歐美承認。

“《中國加入WTO議定書》第15條規(guī)定2016年以前不承認中國的完全市場經濟地位，我認為這是一個不公平對待中國的重要的條款。”

張燕生表示，中國的市場經濟的發(fā)育和發(fā)展在153個WTO成員之間是有目共睹的，將完全市場經濟地位卡在2016年是美國的一個戰(zhàn)略，很大程度是擔心中國低成本競爭優(yōu)勢過強，而到2016年時，即便承認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中國貿易成本也不再低廉。

“我覺得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不在乎你中國的市場化程度高還是低，而在乎我就是要讓你接受一個歧視性條款，卡你的低成本的優(yōu)勢，一直卡到2016年，今年是2011年，中國的勞動力成本已經顯著上升，像這些問題我個人覺得再不公平，2016年以后也都到期了。”

未來

經過十年的發(fā)展，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第二大進口國，對外直接投資居世界第五位，但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和話語權確是有待繼續(xù)加強。

“中國要在整個國際貿易體系中擁有話語權，還需要做出更大努力。”

張燕生指出，首先中國應該積極地參與多哈回合、國際貿易、國際金融、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為全球提供更多的公共產品；其次，在全球的價格決定、全球的規(guī)則決定、全球的責任擔當這三個重要方面要有決定性的影響；最后，整個國家要有能夠統(tǒng)籌協(xié)調、一致對外出口的協(xié)調機制或者是進口的協(xié)調機制。

中國“十二五”規(guī)劃提出對外開放由出口和吸收外資為主轉向進口和出口，吸收外資和對外投資并重的新形勢，張燕生認為，中國未來外貿形勢應該向平衡發(fā)展戰(zhàn)略轉變，一方面要擴大出口，另一方面在積極參與國際競爭、國際交換和國際分工的同時，要成為為世界提供最終消費和最終市場的國家。

對于龐大的中國外匯儲備，他表示，中國外匯儲備在6000億—8000億左右比較合理，而剩余外匯儲備應該由儲備資產的性質轉為非儲備資產的性質，變成國家的外匯資源，長惠于民，而長惠于民的關鍵在于使這部分資金變?yōu)樽叱鋈サ馁Y金。

“銀行業(yè)應該加大走出去的力度，形成金融服務與全球商業(yè)合作的網絡，企業(yè)走到那里，銀行服務就能跟到那里，那里有銀行服務，企業(yè)就可以走到那里。”

張燕生指出，外匯儲備的錢、資本輸出轉成渠道的走出去，能夠幫助直接投資和外儲轉換，“因為我們說渠道也好、售后服務也好、研發(fā)設計也好，它都需要商業(yè)存在的，所謂商業(yè)存在就是服務業(yè)的對外投資，這些方面都會使我們的外匯儲備資產能夠更加地合理、多元化地管理和應用。”

企業(yè)

開放十年，“中國制造”成為全球經濟的亮點，張燕生認為，未來中國制造應該有有更高的附加值、有更高的技術含量、有更多的人力資本的投資。而對于國民待遇問題，他指出，無論是民企、國企還是外企，也不管你是臺港澳的企業(yè)，還是日韓的企業(yè)、還是歐美的企業(yè)，都應該一視同仁。

談到十年來變化最大，影響力最深遠的企業(yè)，他毫不猶豫的指出“華為”。

以下為訪談實錄：

網易財經：張老師，您好！今年是中國入世十周年，您認為入世十年以來最大的改變是什么呢？

張燕生：我覺得入世最大的改變也就是我們當時說中國加入了WTO，實際上我們當時是把它看作是一個中國積極地參與經濟全球化，融入世界的一個戰(zhàn)略部署，我想它對中國最大的改變也就是過去的十年中國在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和融入世界方面還是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也就是說我們會發(fā)現(xiàn)最大的進步、最大的變化就是中國自從加入WTO以后，你會發(fā)現(xiàn)十年之內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二經濟大國了，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大的變化。

網易財經：加入世貿對國內的市場化進程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呢？

張燕生：剛才我們講到入世是積極參與全球化，融入世界，實際上從經濟全球化本身的含義，我的理解它主要就是開放和市場化，因此積極地參與經濟全球化和融入世界本身它就是一個積極的參與全球的市場經濟，推動本國市場經濟的一個變化。實際上我們回顧為什么加入WTO對中國的經濟會有這么大的積極推動的力量？很多朋友強調開放，說入世以后開放促進了中國經濟的發(fā)展和進步，我個人不是太同意，我個人認為中國加入WTO它的核心還是改革，也就是從1986年開始一直到2001年加入WTO這15年，實際上是中國積極地按照國際通行的市場經濟規(guī)則來進行改革、來進行調整、來進行完善的一個體制變化的過程。[!--empirenews.page--]

網易財經：十年來，中國的外貿地位不斷攀升，但同時遭遇到的貿易爭端也不斷加劇，您如何看待這一矛盾呢？

張燕生：我認為覺得它還是一個發(fā)展階段的變化，所謂發(fā)展階段的變化也就是說中國改革開放以來這30年，我們要承認外向型經濟的模式對中國的進步是發(fā)揮了積極的作用，外向型模式它有兩個支點，一個就是出口導向，還有一個就是招商引資，這兩個輪子它推動我們的發(fā)展，確確實實促進了中國與世界的聯(lián)系，也促進了中國經濟的開放，也促進了我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的轉型與發(fā)育。但是另外一個方面它帶來一個很大的問題，出口導向和招商引資實際上都是對外部經濟的全球要更大，也就是說當你的經濟的規(guī)模和體量不大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可能跟國際的矛盾就會小，當你的經濟體量很大的情況下，比如說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時候，那么這個時候你對國際市場的依賴過大的話，它就一定會加劇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的矛盾和沖突，目前的沖突和矛盾從中國來講我們應該反思我們過去30年的外向型模式，從今年開始，我們應該調整我們前30年成功的模式，調整的方向應該是什么呢？從五中全會來講、從“十二五”規(guī)劃來講，它是有兩個重要的支點：第一個就是擴大內需戰(zhàn)略，也就是說通過建立消費需求增長的長效機制，通過積極地推動城鎮(zhèn)化，然后一步一步地把中國的內需市場做起來，讓內需立國，讓內需支撐我們未來發(fā)展主要的動力來源。它不但擴大內需，實際上它也帶動了進口、它也帶動了中國拉動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另外一個方面也就是積極地推進經濟的全球化，包括經濟的國際化、人才的國際化、資本的國際化、產業(yè)的國際化和市場的國際化，也就是說我們不是僅僅的出口、進口，也不是僅僅的招商引資和對外投資，實際上是整個的中國從人才、從資本、從產業(yè)到市場越來越有計劃、越來越開放。從這個角度來講，它就是一個新的變化，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經濟和世界經濟的相互依存會更加高，但是摩擦會更加少，因為我們相互聯(lián)系、相互依存。

網易財經：中國雖然加入WTO十年之久，截至2010年中國加入WTO的所有承諾已全部履行完畢，已建立起了符合規(guī)則要求的經濟貿易體制。但是中國市場經濟的地位一直不被歐美承認，您如何看待這一問題呢？

張燕生：我個人認為中國完全的市場經濟的地位，也就是《中國加入WTO議定書》第15條和中國實際的市場經濟地位這個兩個事情，不可同日而語，中國的市場經濟的發(fā)育和發(fā)展在153個WTO成員之間，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應該在153個WTO成員中間我們的市場化程度還是比較高的，我們的開放程度還是比較高的，而且我們還在繼續(xù)不斷地努力，我們希望我們今后市場化的成熟和完善程度能夠同歐美世界最發(fā)達的市場經濟相媲美，我們可能還需要30年的時間來走他們幾百年的路。

15條這個2016年以前不承認中國的完全市場經濟地位，我認為這是一個不公平對待中國的重要的條款，有的時候我經常在想，為什么WTO的15條要卡到2016年？難道2016年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就可以達到標準？而2016年以前就不行？為什么選擇這個時間點呢？從今天我的研究來看，其實它是美國的一個戰(zhàn)略，也就是不給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一直卡你到2016年，基本上是卡掉你整個低成本競爭優(yōu)勢的這么一個階段，也就是說2010年給你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你的成本也不再便宜，所以在這種情況下，15條實際上是中國為了加入WTO而作出的一個讓步，而從美國當時提出這個要價，實際上很大程度它是擔心中國的低成本競爭優(yōu)勢很強，實際上他就擔心會使中國的市場份額很多所產生的一個歧視性的條件。

我們會發(fā)現(xiàn)除了15條以外，包括242段也是這樣，中國加入WTO工作組報告的242段，這242段也就是美國的特?？ㄎ覀兛ǖ?008年，特保就是任何一個WTO成員都可以依據(jù)這個條款，單方面對中國實施特保，主要講的是紡織、服裝的條款，我們知道全球的紡織、服裝的開放，實際上也就是全球紡織品一體化協(xié)定，是烏拉圭會合一個非常偉大的協(xié)議，因為它是對發(fā)展中國家最重要的紡織品開放。實際上這個開放是從1994年到2005年十年分四個階段開放，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美國的朋友是非常的清楚中國在紡織品和服裝方面的國際競爭優(yōu)勢是非常顯著的，因此你會發(fā)現(xiàn)242段就產生了一個情況，2005年1月1號全球紡織品實現(xiàn)了自由貿易，可是2005年的5月份美國對中國的紡織服裝產品實施特保，2005年的6月，歐盟對我們實施特保，按照242段的規(guī)定，只要是哪一個國家對你單方面提出特保，那么以這個時點開始往前推，14個月的12個月為基期，你的增長率不能超過7.5%，5月份開始特出特保，去掉兩個月就剩下3月份了，那么也就意味著你的紡織品的貿易增長的基數(shù)只有三個月是開放以后的基數(shù)，九個月都是開放前的基數(shù)，基本上四分之三是開放前的基數(shù)，然后給你一個7.5的增速，也就是讓中國紡織品服裝行業(yè)的產品基本上享受不到全球紡織品貿易的紅利，實際上這些東西也都是非常不公平的，而且我剛才講了全球紡織品貿易我們也能夠看到，美國運用規(guī)則方面是非常高明的。

剛才我講到了1994年到2005年全球紡織品服裝協(xié)議是分十年四個階段開放，你會發(fā)現(xiàn)美國每一步都按照規(guī)則走，但是每一步都沒有實質性開放，也就是說所有的開放都是到最后一天，他并沒有考慮紡織品貿易是會對發(fā)展中國家有好處。我覺得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不在乎你中國的市場化程度高還是低，而在乎我就是要讓你接受一個歧視性條款，卡你的低成本的優(yōu)勢，一直卡到2016年，今年是2011年，中國的勞動力成本已經顯著上升，像這些問題我個人覺得再不公平，2016年以后也都到期了。

網易財經：我們知道今天晚些時候美參議院將討論通過2011貨幣匯率監(jiān)督改革方案，旨在迫使人民幣升值，您如何看待人民幣升值這一問題呢？

張燕生：這個問題我個人認為它是另外一種貿易保護的策略，因為美國有一個研究所的一篇報告曾經講，如果人民幣升值升到一個合理和均衡的水平，將會為美國創(chuàng)造250萬個新增就業(yè)崗位，那是什么意思呢？奧巴馬提出的出口振興計劃五年美國的出口要翻番，也只為美國創(chuàng)造200萬個新增就業(yè)崗位，而人民幣升值就能帶來225萬個新增就業(yè)崗位，不管人民幣匯率升值對你本國的影響是大還是小、好還是壞，也就是說你的人民幣大幅度升值是為了當前美國經濟脫困來做貢獻，我認為它完全是一個不公平的貿易保護主義的策略。[!--empirenews.page--]

網易財經：目前我國已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第二大進口國，對外直接投資居世界第五位，您如何看待目前中國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和話語權呢？

張燕生：中國的貿易地位我們就不說了，因為它是第一大出口國了。你要想有國際貿易領域的話語權你還是需要做更大的努力、做更多的工作。你要想有話語權的話，第一你要積極地參與多哈回合、國際貿易、國際金融、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而且為全球提供更多的公共產品，你才有更多的話語權；第二你要想有話語權的話也就是在全球的價格決定、全球的規(guī)則決定、全球的責任擔當這三個重要方面你應該要有決定性的影響，你才能有話語權，你要不是價格的決定者，而是追隨者，你要不是規(guī)則重要的影響者而是規(guī)則的追隨者，如果你不是一個責任的擔當者，逆周期的調整者，而是責任的推卸者，那你是不可能有話語權的；第三還是要團結，一致對外，也就是說在國際貿易很多方面的話語權，比如說鐵礦石，我們是世界上最大的鐵礦石的買家，但是你會發(fā)現(xiàn)雖然你大，你是總量大，你的每一單不大，從你的每一單來看，就像是一大群零碎的零錢一樣，合起來是巨大的錢，但是每一個零錢都是分散的錢，這樣的話你是不可能有話語權的。

我們要想得到話語權，你要有整個國家能夠統(tǒng)籌協(xié)調、一致對外出口的協(xié)調機制或者是進口的協(xié)調機制，這些方面我覺得中國人還要有更長的路要走。

網易財經：中國“十二五”規(guī)劃提出我國對外開放由出口和吸收外資為主轉向進口和出口，吸收外資和對外投資并重的新形勢，您如何看待中國未來外貿形勢的轉變呢？

張燕生：這個轉變實際上是中國的戰(zhàn)略體制和結構發(fā)生巨大階段性轉變的一個開始，重大的戰(zhàn)略、體制、結構轉變，也就是說前三十年我們的結構是不平衡發(fā)展的結構，這樣的話未來的三十年我們會一步一步從不平衡的發(fā)展結構，也就是說我們講的對外開展部分的政策主要是外向型，我剛才講外向型要向國際化方面轉變，前三十年我們的戰(zhàn)略是不平衡發(fā)展戰(zhàn)略，下一步的三十年我們可能會向平衡發(fā)展戰(zhàn)略轉變。這個時候我們突然會發(fā)現(xiàn)，一個方面我們要擴大出口，但另外一個方面我們不但是一個積極參與國際競爭、國際交換和國際分工的國家，而且我們將是更多地為世界提供最終消費和最終市場。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越來越像一個大國一樣，也就是說你不但是國際分工、國際交換和國際競爭當中一個重要的成員，而且你是為整個的世界推動發(fā)動機機制的國家。

從投資的角度來講也是這樣的，你不僅僅是招商引資，而且你更多的是走出去，“十二五”的戰(zhàn)略叫加快實施走出去戰(zhàn)略，加快實施走出去戰(zhàn)略，你突然會發(fā)現(xiàn)未來的三十年銀行要加快走出去，人民幣要加快走出去，產能要加快走出去，渠道要加快走出去，你的全球的售后服務和維修體系要加快走出去，你的研發(fā)設計中心要加快走出去，你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東西走出去，你要建立一個什么東西呢？要建立起全球的生產體系。你突然會發(fā)現(xiàn)你從前三十年的被分工，未來的三十年你要主動地參與而且構建自己在國際分工體系中間的地位。

網易財經：龐大的外出對中國外貿來說有哪些突破口可以利用呢？

張燕生：外出的話我們研究所也剛剛完成一篇報告，就叫做資本輸出來創(chuàng)造出口需求，剛才我講到了，我們的外出現(xiàn)在是3.2萬億美金，2007年我們研究所研究的時候，我們當時就提出來外出6000億—8000億就夠了，剩余的外儲在我看來，它應該由儲備資產的性質轉為非儲備資產的性質，轉成非儲備資產的性質，也就是說不是按照儲備資產來配置的，這筆錢應該由外匯資源變成一個國家的外匯資源，長惠于民，長惠于民很重要的一點它會變成走出去的資金，剛才我們講銀行走出去有更好的銀行服務、金融服務和全球的商業(yè)合作的網絡，那么對于我們的出口來講那就更好了。基本上可以說中國的企業(yè)走到哪，銀行服務應該提供到哪，銀行服務走到哪，中國的企業(yè)也可以走到哪，國外更多的是銀行跟著企業(yè)走，中國是銀行跟著企業(yè)走，同時企業(yè)也跟著銀行走，比如現(xiàn)在我們的國家開發(fā)銀行、我們的進出口銀行在安哥拉等很多國家所開展的銀行業(yè)務都帶動了我們中國的出口。剛才講了人民幣走出去，人民幣在跨境的貿易結算、包括投資、包括跨境的計價等等，都會降低企業(yè)的匯兌風險，而且會提供更加多元化的。

剛剛我們講到產能走出去，原來是中國制造，可能中國制造、東亞制造、拉美制造、全世界制造，中國制造不僅僅是從中國本土出來，可能是從全球出發(fā)，因為你的企業(yè)走到哪，中國制造就會走到哪，雖然在貿易統(tǒng)計方面，可能那些境外的制造不算中國的統(tǒng)計，不計在中國貿易的數(shù)據(jù)中，但是它的所有權是你的，也包括我剛才講的我們的外匯儲備的錢、資本輸出轉成了渠道的走出去。你知道出口的貿易也好還是進口的貿易也好，也就是說渠道走到哪，你的貿易就走到哪，這個部分你之所以能夠把渠道走出去，很大程度上跟直接投資、跟外儲的轉換是直接相關的，因為我們說渠道也好、售后服務也好、研發(fā)設計也好，它都需要商業(yè)存在的，所謂商業(yè)存在就是服務業(yè)的對外投資，所以這些方面都會使我們的外匯儲備資產能夠更加地合理、多元化地管理和應用。

網易財經：剛才您談到中國制造是全球經濟的亮點，就您預計的話，未來十年它還會繼續(xù)是亮點嗎？如果被取代的話？是什么樣的關鍵詞呢？

張燕生：取代一定是必然的，前三十年成功的東西不等于它能夠繼續(xù)伴隨你未來的三十年，像我們看天宮的衛(wèi)星發(fā)射一樣，你看它的運載火箭都是一截一截運完了就掉下去了，你要是叫它不掉下去，越脫越重，它自己就會掉下來，所以說你要叫天宮的人造衛(wèi)星不掉下來，你的運載的火箭就要不斷的往下掉，為什么呢？因為你的目的是要把天宮的人造衛(wèi)星打到天上去，而不是說什么東西都不能丟。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前三十年很多的產品、很多的一些活動可能都會被淘汰掉，關鍵問題就是舊的去了，你一定要產生新的，所以說下一步中國制造的優(yōu)勢我覺得可能會有更高的附加值、有更高的技術含量、有更多的人力資本的投資。

所以我經常講前三十年中國的制造中間、農民工的培訓只有一個星期就完成了從農民到工人的轉換，未來可能農民工的培訓最少需要二十四個月，一個星期和兩年的變化是一個質的變化，農民工的素質發(fā)生質的變化，農民工的產出和貢獻就會發(fā)生質的變化，這些問題都意味著我們在今后一步一步要打造中國新的國際競爭的優(yōu)勢。[!--empirenews.page--]

網易財經：能不能有一個詞概括這些所有的特點？

張燕生：實際上發(fā)改委在第十二個五年規(guī)劃當中有一個專項規(guī)劃，實際上就是培育和提升我們參與國際合作與新優(yōu)勢，這個專項規(guī)劃報告的名字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我們下一步要培育、打造和提升參與國際合作與國際競爭的新優(yōu)勢。

網易財經：在過去十年中，世界500強企業(yè)有480多家已在華開展業(yè)務，外資企業(yè)的大量涌入，對中國的企業(yè)發(fā)展將產生怎么樣的作用呢？就是您如何評價當前企業(yè)的國民待遇問題？

張燕生：這是我們下一步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實際上下一步無論是民企、國企還是外企，也不管你是臺港澳的企業(yè)，還是日韓的企業(yè)、還是歐美的企業(yè)，都應該一視同仁，我認為這是我們下一步需要努力的方向。

網易財經：這十年中如果讓您選擇一個人物、或者是企業(yè)、或者是產品，您覺得影響最大的是什么？

張燕生：華為。